Summary:当一个不死之人与死神坠入爱河,这不是一个童话故事。
Before:半AU,基本是漫画设定(自行代入也可以w),第一人称,轻松向,私设(出于如何解决一方永生的问题),未来捏造,OOC,BUG,零逻辑
1.
在我来得及把它接住之前,一张照片被头儿扔到了我的脸上。等到看清那上面的人后,我立刻说:
“我不会再接这活儿的,除非我死了。”
头儿冷漠地看了一眼我的坚定, “你猜怎么着,没有死神会说自己还活着的。”
我愤怒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他说,似乎是想流畅地拿出身后用来装饰的镰刀,但没成功,“他自杀就是为了见你,别人去他是不会满意的。”
我继续愤怒地看着他。
如同每个担心被扣工资的员工一样,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里开始幻想把他的头按进圣水里。
2.
这糟糕垃圾事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我是Peter Parker。死神团队中的一员。我兢兢业业,刻苦耐劳,恪守本职。当我拿到死亡名单,去寻找那个不幸的人时,并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什么。
——血腥布满地面,内脏混合着深色血液,满是伤疤的手紧握着一把武士刀。
自杀。唉,可惜的生命。
半透明的灵魂从躯体里钻了出来。我还没碰到他,还没说些让他心甘情愿和我走的话,只见他用惊诧的目光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裹了裹黑色斗篷,怀疑自己早餐吃完没擦嘴,他才突然捂住脸开始大喊大叫,并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我一动不动。
我也没带镰刀什么的,脸也不是骷髅形态,真的有那么吓人吗。我好受伤。
在我受到打击之时,灵魂扑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看到死神还那么愉快的人,只得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您好,我的先生,若是您愿意——”
扑在了空气上的灵魂用像是确信自己能升天堂的语调说:“我愿意!无论生老病死,无论你是性冷淡还是我是性无能,我都愿意!直至死亡把我们分离。”
“呃,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我说了一句,“事实上我们现在确实处于死亡状态。”
灵魂把两手交握,放在下巴底下,眨了眨眼睛,地说:“我爱你。”
——什么,什么年头了,和死神玩儿一见钟情?
“我的荣幸?”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死神。”
——什么,他还见过别的死神?
“对此我持保留意见。”我感到久违的剧烈情绪波动,并把它归为头疼,“您到底跟不跟我走?还是您想让我用点儿强制手段?”
他微笑。纯粹的愉悦中搅拌上了一些狡猾。
“您带不走我,亲爱的。”
3.
几分钟后,我们在了升天的途中(用词歧义)。
没有死神带不走的灵魂。
他一直试图和我进行肢体接触,我一直拒绝,这极有可能伤害到他暂时还纯净的灵魂。
忽如其来地,一阵强烈的晕眩击中了我。紧接着在白色的背景里,我不太清楚地看着那个灵魂逐渐消失在我面前。
他用如天使般圣洁、如恶魔般轻佻的声音说:“你带不走我。但记着,这儿还有一个人爱着你,等着与你再见面呢。”
4.
我的世界观像巧克力融化后被重塑。
“他是不死之人。”同事对我说,擦着手上的枪(说起来,他要枪做什么)。
我怀疑人生。
“但这不科学。”
更不科学正在逼近我。这位不死先生开始频繁自杀,有时我接到他的单子会甩给别人,但这只加快了他自杀的频率。
我无奈,我冷漠,我思考哲学。
我来到人间。
“您这是做什么呢?”我好脾气地问。
那快活的灵魂在我身边飘来飘去,“我这次只是一枪爆头,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所以我这个请求得快点儿完成。”
“听着,先生,就算您对我一见钟情——而我又不明白我有什么好的,您也不应该用痛苦来换取——”
灵魂抱住了我。
完完全全的一个拥抱。
这发生了,我就无法再去挣脱。瞬间性地,无数场景在我的世界里涌现。失去双亲的男孩,一阵后颈的疼痛,一位叔叔,一句永不消逝的教导,一件红色制服,两件红色制服,骄傲与失意,失去与获得,甜美与酸涩。
我几乎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泪水。
温热的嘴唇,冰冷的手腕,甜蜜的鲜血,浑浊的气息缭绕在我周围。与幻觉无关,与梦境无关。
站在一个岔路口,影子问我:“你想要什么,我亲爱的?”
记忆开始跳跃。一个看不清脸庞的人把手放在我的脸上,粗糙的皮肤轻柔地摩擦而过。我听见他说:“我是你的。”
他是谁?我是谁?我能是谁?
5.
我剧烈地喘息着,眼前的色彩消失,灵魂轻触了我湿润的眼角。他回到了那具躯体里。
躺在地上的人睁开眼睛艰难地笑起来,却发自真心,他说:“你是我的,我的老朋友。”
我不得不离开了。
6.
我茫然地看着头儿喝着杯子里的蓝色液体,他们神秘地说那是灵魂压缩成的液体,但我怀疑那事实上只是某种鸡尾酒。
“为什么我会做这一行,而不是恶魔或者天使什么的?”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你生前与我签订了契约。”
“不,我没有。”
他咂了咂嘴,现在是平等社会,他又没理由和我生气。“唉,小男孩啊,”头儿说,我又开始怀疑他的性别了,“我问你你想得到什么时,你回答我说:‘我希望去抵抗死亡’。”
7.
我休了年假,用以思考人生。过了一阵,我接了个正常的单子——一位正常死亡的老人。
我降落到那位老先生的住宅,然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尸体旁边。
我差点儿直接掉头原路返回。
“他是你的爸爸?”我看着灵魂渐渐挤出,努力漫不经心地问。
“他要真是我爸爸就好了,”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一个月每天全纽约窜,哪儿死人了往哪儿跑,我都快把自己当Holmes先生了。”
这很好。他不再使自己痛苦了。
——可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惯例对灵魂说了一句温柔的话,接着猛地扭过头问他:“如果这么做不冒昧,那么,你是谁?”
“Wade Wilson。一个见鬼的不死之人,一个垃圾雇佣兵,一个不怎么好的人,一个自始至终爱着Peter Parker的人。”
我没笑出来。挪动身躯,看向他。他伸出一只手,我看着自己搭上了它。
我触摸到了他。
这不对劲。
“所以,你活了多长时间?”
“呃……几百年。非要说的话,Petey,没有你的时间里我没有多少时间观念。幸运的是,我的记忆还算不错,比Logan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他蛮愉快地凑了过来,我迅速侧过身,记忆中的嘴唇堪堪划过我的脸颊。
“没关系——没有。假如你不介意,我们去喝一杯现在那巨他妈难喝的啤酒,怎么样?”
我皱皱鼻子,斗篷上的黑色帽子险些掉下去。
“你还带不带我走?”被忽视的灵魂面无表情地开口。
8.
“你瞧,现在这种爵士乐已经很少见了。”Wilson先生说,碰了碰我的杯子,我听着那里面气泡破碎时密集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传统意义上的死了多久。但我当我拾起足够的勇气,去直视那双蓝色眼睛时,什么东西把我扔进了记忆中。它从我指尖流过,掀起我的发丝,我却无法抓住所有。
“我想吃皇后区的熏肉三明治。”这么一句话突然从我嘴里冒了出来。酒吧老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使我认识到也许这个我最熟悉的区域可能已经被合并或改名了。
Wade——Wilson先生把手叠加在了我的手上,依然是粗糙但温暖的触感。使人联想到蓝色的天空,使人联想到一种放在冰桶里的酒。
“以前站在这儿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垃圾老板,Weasel。呃当然,也许那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
只有真正永生的人,渴望真正的死亡。他看着所有人离他而去,他无能为力,他孤身一人。
我握住那只手。
9.
我开始疯狂接单,每天要去人间八次。
对此,我的同事们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我并笑得很不怀好意。
10.
我被叫到头儿的办公室。
一进去,我差点儿跪下,越来越快得说着:“我爱他——是的,请您不要拆——算了,拆散也可以,但别伤害他。见鬼,这么说起来太傻了——总之,我问心无愧,您要惩罚也只能惩罚我,把我变成您杯中的液体吧,假设您不担心被Wade烦到死的话。”
我莫名有了底气,不卑不亢、大义凛然地看着他。
他似乎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不,我是看你业绩这么出色,来找你谈涨工资的事的。”——什么?——“谁管你和那小子乱搞?这种事早在几个世纪前就有先例,也没人敢说什么。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天使和恶魔都能滚在一起。”
——什么,这怎么跟我想象中不一样。说好的不可抵抗的分离呢?说好的虐恋情深呢?说好的狗血套路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头儿的眼睛里看见了“我恨新世纪恋爱所造成的利益影响”。
11.
世界的本质没变。他们说生活更富有了,却仍然有流浪汉在雨夜里流血;他们说人类更幸福了,却仍然有阔佬在大房子里独身面对一桌子晚餐。
Wade Wilson的本质没变。他揭穿慈善家的谎言,他面对夸赞说“我压根不是个英雄”,他笑起来轻快,他自由自在。
他曾在黑夜里行走独自寻找幽灵,他曾诅咒上帝好坠入地狱,他曾对我说:“你是值得被爱的。”
“我曾经是个英雄?”我说,看着他摩擦我的斗篷。
“你现在仍是。”Wade回答,把手放在我的眼皮上,我的脸颊上,我的额头上,“天哪,Peter,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好看的死神。以前那些死神来找我的时候,有的把我绑起来,有的用一种看起来奇怪的枪指着我,才不管我愿不愿意呢。”
我眨眨眼睛,“噢,请体谅我的同事们。”
“有时候我是实实在在地想死,有时候我又不想——我本来以为你肯定会去天堂的,而我又没可能去那个地方。”
“不。”我捏了捏他的脸颊,换来了一声尖叫和更用力的一捏,“你的灵魂是我见过的少数那种纯净的。比政治家、比经纪人、比天使投资人、比公务员都更干净,更漂亮。”
他看着我,“你再这么夸我我就要忍不住求婚了。”
12.
“我不太记得那是什么味道的了。总之,你不知道,冥界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像在吃烤塑料。”我歪歪头,看着他撕开一块巧克力包装的动作。
Wade舔舔嘴唇,掰了一块下来递给我。
“我在这个状态下没法碰到东西,记得吗?”我撇撇嘴。
“但是你能碰到我。”
我听见他说。
我极其惊讶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Wade,我不让你吻我是有原因的。与死神亲吻的人会被归为同类,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像我一样目睹人间生死,又强装淡定。他再也看不了脱口秀节目,再也无法与一个普通人携手一生,再也无法永远畅游在人间,再也无法吃到完美的白巧克力——”
他满不在乎地往嘴里扔了一截巧克力,掐住我的下颚,亲吻了我。
久违的、令人颤栗的柔软甜蜜涂抹在了口腔里,一句从记忆中钻出来的“我是你的”烙印在了什么地方,我听见那段记忆中的我回答:“直至死亡。”
再无死亡。
从此死亡。
我咬了咬另一个人的嘴唇,搂住了他。然后在短暂分开的片刻,我听见他用典型的轻快语调说:“谁又会在乎死亡呢?”
Fin.
后续当然就是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