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oyceRue —

【绿红】The Past Belongs to the Future(五官障碍AU/fin.)

Summary:我无数次想象,他们在某些时刻应该扔掉手里的一切东西,忽视周围的一切东西。然后拥抱对方,亲吻对方,不管不顾地。
Before:五官障碍AU(后天失声Hal/先天失明Barry),第一人(狗)称,OOC,试图治愈向,伪同居日常,BUG,也许结局高能(?)

 

0.

 

“要是每一次暴风雨之后都有这样和煦的阳光,就让狂风恣意地吹,把死亡都吹醒了吧。”[1]

 

1.

 

“我爱过一个人。事实上,现在也仍然爱着。”

 

2.

 

我是一只导盲犬。理论上说,一只狗不应该拥有这么复杂的意识,但我严重怀疑Erin Mavourin[2]是我的祖先。

 

我正趴在地毯上准备进入午睡状态时,那位漂亮的Iris姐姐走了进来。她带着不惹人讨厌的激动对我的主人说:“嘿,亲爱的,刚才有一个男孩来找我,我认为他非常适合这份工作。”

 

Barry——我的主人,我认为他决不会介意我这么叫他——摘下只戴了一只耳朵的耳机,回答说:“得了,Iris,如果你认为Cloud不足够称职,他会伤心的。”

 

我配合地叫了一声。没再叫第二声是因为我同时担心着Iris不会再抱着我向我透露一些秘密了。

 

Iris姐姐坐在他身旁,用两只手握住Barry的左手,轻声说:“你需要的是希望,这与自尊无关。我清楚,你不需要另一个人的照料。”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Barry准确地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的杯垫上面。

 

“好的,我的朋友。”他妥协地微笑,即使是对着空气,“假如你不认为他是个连环杀手的话。”

 

3.

 

有关“希望”的言论,Iris曾与我长谈过一次。

 

好吧,别误会,她的心智是正常的。与我的用词相比,她显然更想是在说服自己。

 

“我敢说,那段时间带给了他最多的愉快、美妙,”她抱着我,说出了没法在Barry面前说出的话,“但他的拯救者却就那么离开了,突然、干脆、没有留下告别地离开了。哦,Cloud,我愿意相信那位先生是有苦衷的,我愿意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

 

她没再说下去,把眼泪换成了一个微笑。

 

“但最奇怪的还是,作为Barry的半个姐姐,我竟然一次都没见过那位先生。有时候我都要觉得他说不准是一个幻想产物了。”

 

而我知道他不是。我努力试图调出那段记忆,但它遥远得几乎七零八碎。

 

4.

 

担任Barry第一个护理(我不知道这个词是否合适)或是秘书的先生只能通过语音转化系统与我们交流。理由是他的声带在一次事故中被损坏,他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Green先生,”Barry说,“到了早餐时间,是吗?”

 

Green先生以叉子撞击盘子的脆响作为回答。

 

Barry走到桌子前,Green先生并没有上前搀扶,而这显而易见地保护了前者的自尊心。

 

“三明治,”Barry咀嚼着,含混不清而又透漏愉悦地说,“今天的熏肉比之前多!热巧克力也非常甜。谢谢你,Green先生。”

 

他每一餐都要说上这么一句,好像忘了自己付给对方薪水是为了什么。

 

清晨新鲜的阳光落在他身上。Green先生——我认为他属于那种连续肥皂剧里的姑娘们都喜欢的帅气男孩,后来的某一次外出经历也证明了我的观点——走上前去,伸出手,目的大概是想擦掉Barry嘴角的奶油。

 

突然地,他垂下了手臂。

 

他在手机(这么拼没错吧)上打出了几个词,语音系统用平稳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念道:“先生,也许你得注意一下嘴角的残留食物。”

 

这是Green先生第一次同Barry交流,携带着微妙的喜剧性。

 

5.

 

Green先生——不,我不是想显得生疏,但他没有告诉我们他的教名——以拥有视力方面的优势赢得了喜爱。

 

(当然,如果你生物课上没睡着或还有点儿常识的话,就该知道狗狗的世界是黑白照片的同义词。)

 

Barry的眼睛是蓝色的。而蓝色是希望的颜色,是如冰块般冷静的颜色,是如海浪般柔和的颜色,是人们所期待的天空的颜色,是大海映出的颜色。

 

他从小开始自然就听了人们说了很多有关他眼睛颜色的话,但在语音系统所制造的严肃氛围中,他仍然发自内心地笑起来。Iris曾说,他真实的笑容比100刀一盒的巧克力更甜一些。

 

Green先生的眼睛是棕色的。棕色是支撑起代表生命的绿色的树干的颜色,是我不能吃的巧克力的颜色,是如咖啡般必要的颜色,是如小熊玩具般温暖的颜色。

 

后面两句是Barry加上的。这次互相赞美(我说了赞美,而非恭维)的活动举行在一个下午。我费劲儿地思考着,系统音再次响了起来:“Cloud,你的毛色和Barry的发色相同,是金色的。”

 

“它是耀眼的颜色,又是可爱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Barry才接过Green先生的话轻声说道:“是转瞬即逝的颜色。”

 

6.

 

我在吃午饭时艰难地回忆了起来,那个被Iris称作“拯救者”的人叫作Hal。

 

我快活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几圈。

 

7.

 

当Barry安静地戴着耳机听音乐时,Green先生会拿出画板和画笔。我蜷缩在他的脚边,看着那副进展缓慢的画。

 

Green先生的画算不上栩栩如生或者富有哲理的,但我得说,他画得满足而愉悦。在那些下午里,他们离得不远不近,除了Barry偶尔突如其来、甚至不一定能得到回答的问句以外(“Green先生,今天的晚餐是什么?”“Green先生,Cloud在睡觉吗?”诸如此类)就是温柔的寂静。

 

理应是金色的黄昏渐渐降临,Barry会拉来Green先生与他面对面坐着,将一首我听不太懂的诗背诵给后者听。面包店的可爱气味通过窗户窜了进来,单车存放的声音隐约响起。这是嘈杂的人群无法阻隔的,这是一种使人联想到旧时光的气息。

 

8.

 

Green先生请了一个下午的假,他在夜晚归来。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脸颊和手臂上都有着性质不一的伤口,便没忍住叫了几声。

 

Barry说:“嗨,下午过得怎么样?”

 

他没再去在意回答,而是走到了柜子前,摸索着搬出了医药箱。他一边拿出创口贴,一边嘟囔着:“你猜怎么着,今天下午为了帮Iris整理那个案子,我被纸张划破了手指。

 

Green先生(间接地)问道:“那么,严重吗?”

 

Barry又随便发表了几句自己的看法,便回到了房间。Green先生走向医药箱,皱皱鼻子,开始给自己包扎起来。而我由衷地感谢某张纸划割出的8毫米伤口,否则Green先生也没法找到医药箱,否则Green先生极有可能失血过多。

 

9.

 

有时候我觉得Barry什么都知道。

 

10.

 

我把这一切描述得太文艺了,太罗曼蒂克了,对吗?我的错。老实说,这个故事是一个情景喜剧,名为《一条狗的悲惨生活》,每晚黄金档准时播出。

 

在我的生日那天,Barry送给了我一条围巾,Green先生则把一个金发姑娘布偶、一件粉色外套、一朵事实上已经枯萎了的鲜花放在我面前——等等,什么,让我用这些玩意儿去泡妞吗?

 

而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和Green先生单独相处时,他眯着眼睛,以“你没有权力保持沉默”的气场,命令语音系统逼问我Barry有什么兴趣爱好。

 

——抱歉,如果我会说话我就不在这儿趴着了好吗?

 

有时候我也会在他们共处一室,一起看歌剧或电影,一起看(读)文学名著时跑进去在Barry脚边蹭来蹭去(Iris曾指出,我毫无大型犬的威严)。Green先生便会冷漠地看着我然后以食物作诱饵。

 

最令狗难过的是,每当这种时候,我又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动物本能,从而暂时忘记了和他争宠。

 

11.

 

Green先生在做晚餐,Barry走进了厨房。

 

我看见前者张了张嘴,最后又咬住嘴唇拿出手机。

 

平静的系统音说:“这儿几乎处处是危险物品,我的男孩,你去餐厅坐着吧,晚餐立刻完成。”

 

“喔,”Barry鼓了鼓脸颊,回答,“那你觉得那些只有我和Cloud先生相依为命的时间里我该吃些什么呢?”

 

Green先生似乎吃了一惊。

 

“你每天自己做饭吗?”

 

我叫了几声。

 

Barry塌下肩膀,“你瞧,Cloud出卖我了。好吧,我几乎每天吃外卖。”

 

Green先生耸了耸肩膀,这个简单的动作阐述了“我就知道”和“放宽心,你以后不用了”。

 

这时我发现Green先生甚至比Barry更高些,他们挨得非常近。Green先生只要偏过头就能在那头金发上落下一个亲吻。但没人认识到这一点并提出异议。

 

12.

 

Green先生紧盯着用勺子搅拌着浓汤的Barry。

 

“好吧,我知道这有点儿冒昧。但那真的很烫,Barry。老天,我这么说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请求你允许我帮助你一次。”

 

出乎意料地,Barry同意了,并且看起来并不勉强。

 

Green先生心满意足地拿起勺子,放在嘴边仔细吹了吹,再小心翼翼地放到Barry嘴边。

 

后者张开嘴。

 

同样的动作重复着。我再次抬起眼时,看见什么东西从Green先生的眼睛里掉了出来。

 

——一颗泪水。

 

它贴着Green先生的脸颊划过,使它的拥有者几乎被吓着了,随后掉落在地毯上。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13.

 

我是一只导盲犬。我的名字是Cloud。

 

如果我将来会有孩子,它们的名字将会是Rain、Sky或者其他。

 

而Barry是Flash。

 

他预兆着希望,自己却抛弃希望。

 

14.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Barry。”Iris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太怪了。我相信你和那位先生相处得不错,但他居然告诉我他过几天就要走了,并且拒绝接受薪水!他说我们给他提供了这么长时间衣食住行就已经非常令他满足了。我千方百计才使他收下了一小部分薪水。”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单词,我捕捉到的关键词却只有几个——Green先生要离开了。

 

更令我吃惊的是,Barry看起来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只是耷拉了一下嘴角。

 

作为一只狗,我知道的太多了;但作为这个家庭(是的,这个,家庭)的一员,我知道的又太少了。

 

15.

 

他是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离开的。

 

在那之前,他们看起来都若无其事。简单而令人愉快的三餐,一堆我无法理解的专业名词,一场交响乐,几个世纪前的抒情诗,随意而糟糕的玩笑。

 

“我喜欢雨,”Barry坐在窗边,弯起嘴角,“这是一个能够听见的天气。”

 

他关上了所有灯,手里端着请Green先生点燃的一支蜡烛。而这似乎并非毫无意义。

 

Green先生走上前去,把旧外套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

 

我无数次想象,他们在某些时刻应该扔掉手里的一切东西,忽视周围的一切东西。然后拥抱对方,亲吻对方,不管不顾地。

 

16.

 

Green先生看着Barry躺下。他最后一次踏进了厨房,准备好第二天的早餐,做完他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后,一只手拿着即将燃尽的蜡烛走到Barry的床边,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后者的头发。

 

紧接着他亲吻了他。它不是在索求什么,而是一种轻柔、温暖的触碰。

 

Green先生——请允许我最后这么叫他一次——向我走来,露出明亮的笑容。

 

“我将要走了,我亲爱的朋友。”

 

那是一个有温度的、有情感的、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熟悉的声音。

 

那是属于他的声音。

 

17.

 

老套地,再一次地,无论雨水撞击地面多么猛烈,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无论空气多么深沉,黎明来到了。再之后便是亘古不变的阳光。

 

我发现我从未这么想学会说话这项技能。

 

“他的火鸡三明治做得最差劲。”

 

Barry这么说了一句。他咽下麦片后蹲下身,那双平日里涣散的、从不转动的蓝色眼睛正闪着光泽。

 

“嘿,Cloud。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而我比你要早得多地知道了它。——但他不知道我被闪电击中后恢复了视力并且获得了一项应该被使用的能力,我也惊讶地发现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幸的变故。”

 

不,不。那个时刻,我头一次明白了眼泪的意义及作用。

 

“于是我更坚信我不能由于双重身份而把他置于危险的处境中了。他会拥有更可爱的生活,不是吗?”

 

“要是每一次暴风雨之后……”

 

+1.

 

“我爱过一个人。事实上,现在也仍然爱着。”绿灯侠对蝙蝠侠说,“但为了保护他,我选择了一种特殊的方式退出了他的生活。你说,要是他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他会亲吻我,为我祝贺吗?”

 

Fin.

 

1.出自莎士比亚《奥赛罗》。
2.马克·吐温《一条狗的故事》中“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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